佛山现有至少10万人从事家政行业,然则这庞大的群体却长期处于缺乏职业监管、没有薪酬标准的无序状态。这不仅让雇主困惑,也让家政人员和企业自身都身陷囹圄。
在家庭结构日益小型化的趋势下,佛山家政行业的职业化趋势越来越明朗,家政行业的职业化管理已迫在眉睫。今年,我市成立了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,让这个长期凌乱的行业透露些许曙光。大家都期盼着:有一天保姆的工资不再一个人说了算。今明两天,《佛山日报》将推出连续报道,分析目前的行业乱象,并探讨下一步如何治乱。
文/佛山日报记者麦凤庄
一名一顿饭花掉雇主800元菜钱的保姆,几周后淡定地在另一家政公司被另一户人家请走。保姆之难管,连家政企业老板都搔头。看着自家的保姆一个接一个地“攀高枝”,雇主们也很无奈:“到底保姆工资有没有个标准?”可作为一名保姆,黄新妹觉得大家一边倒地评价很委屈。她渴望被尊重,但也缺乏争取合理权益的依据。
对于佛山家政行业的乱象,佛山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刘秉坤认为,家政行业的职业化管理已迫在眉睫。
家里的保姆谁来管?
“你们没办法管管她们的吗?!”一边是面对雇主金刚怒目的责问,家政公司老板廖红英好话说尽;另一边则是对着仅干了一天、一顿饭就买了800元肉菜的保姆软硬兼施的劝说,可保姆却优哉游哉地说,“就是买了800元!”廖红英对此无计可施。这给了她一个教训,不知根底的保姆以后不能推荐。但是,哪个保姆是完全知根知底的呢?
这名淡定的保姆没过多久就在另一家政公司成功应聘上另一户人家,而这家公司对此前发生的一切懵然不知。廖红英坦言,禅城约有60家家政公司,彼此有竞争关系,鲜少有深入的沟通。
事实上,在佛山,鲜有家政公司能把旗下的保姆当成员工来监管,加上企业之间信息不互通,保姆的监管和评价成了一大难题。“每介绍成一单,双方共给600元介绍费,维持日常人工铺租都不够,真没有精力和财力去管。”廖红英说。
虽然有的家政公司每月要收管理费,但所提供的管理效果极为有限。“因为没有一套统一规范的管理标准和监管体系,对保姆约束力不大。”佛山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刘秉坤用“买彩票”来形容请保姆:“运气好的,找到靠谱的,运气不好,只能怪自己倒霉。”
保姆工资谁说了算?
何波,媒体记者,从孩子出生到今,已累计请过6个保姆,平均半年换一个。何波说,不是与保姆相处不好,而是保姆老看“别家工资高”。何波说,“三年前全职保姆的月薪才1500~1800元,可小区里有人开出2000多元,扯高了薪酬水平,保姆自然想方设法攀高枝。虽然薪资高的工作量和技术要求是不一样的,可保姆们往往看不到,也没有一个规范的指引让她们看到,使得她们对自己薪酬无法合理预期。”
对此,廖红英认为,保姆的薪酬行情完全看市场供需及物价涨幅。
“这个‘市场价’感觉是很虚,里面根本看不出保姆的服务质量和技能素质的差异,更看不到起步基准是什么。”何波认为,这个所谓“市场价”来得太没谱,三年间涨了一倍多,远远超过一般白领的工资涨幅速度。
黄新妹,曾当过企业司机,也做过酒楼服务员,30多岁时为照顾孩子放弃了工作,40多岁重新就业,无奈选择了保姆这一行。跟很多保姆的心态一样,黄新妹和老乡凑在一起,话题都离不开薪酬,参考坐标是“市场价”。
但有着丰富职业经历的黄新妹说,“现在‘市场价’确实很难体现差别,往往勤力的和偷懒的一样工资,有能力和无能力一样工资,这使得大家都往‘工资又高、工作又清闲’奔,无视自己的能力问题。”
职业化管理何时有?
根据市统计局去年发布的《佛山社会养老保障可持续发展研究》,四位老人、一对年轻夫妇以及一个未成年小孩的“4-2-1”家庭结构模式已日益普遍。作为中间层的年轻一代,面对独立持家,既照顾老人又照顾小孩,很多时候是迫于无奈地寻求外援支持,最直截了当的外援就是保姆。
“2009~2012年间,我市家庭对保姆需求量剧增了一倍多接近两倍,很大部分需求来自80后结婚群体。”廖红英说,“辅助家庭解决家务事宜早在2003年前后已成为一线城市的趋势,佛山也在2008年前后开始显现。刘秉坤也坦言,家庭工作日渐步向职业化。据协会最新统计,佛山至少有10万人在从事家政行业。”
“10万人,牵扯的是10万个家庭,超过30万人。然则,佛山无论是部门政策,还是行业自律几乎是一片空白。”刘秉坤已认识到佛山家政行业的监管缺失的严重性。
在佛山周边城市,政府和协会都在致力重构行业规范。譬如,广州和深圳不仅有《家庭服务员服务标准》,还有行业扶持资金。去年深圳市投入几百万元建立保姆与家政企业的数据库,并开发“家政通”管理软件;而在中山、惠州等城市,家政企业获得政府龙头企业扶持资金,做大做强。
刘秉坤说,“这些城市的家政公司是真正的企业化管理,一楼是店面,二楼三楼则是员工培训基地。不像佛山的家政公司,基本都是一个中介联络点,根本谈不上职业培训,更谈不上员工管理。” |